說偷情

前兩天看到一個很離譜的招聘信息,不過這個招聘信息玩梗的可能性更大。招聘信息大致是說,誠招一個體格強健的男性,去做一個私人別墅的保鏢。私人別墅里面所住的是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而這些女子都是同一個人包養的情婦。保鏢有豐厚的薪資,但是唯一需要的就是為了保證不對這幾個女人動心,就職者需要割除「蛋蛋」,以保證不會對女人動心。當然招聘信息里面還特別強調,會保留010當中的1,而00是要被處理掉的。
這個招聘信息越看越離譜,但值得玩味的點頗多。而這種所謂「保鏢」職位的安排乍一看很離譜,但是把這件事倒回到幾千年前的社會環境,他好像是一種非常正常不過的職業,說好聽點是「宦官」,說得難聽點就是「太監」。所以這種「離譜」中,多少有一點「情理之中」。當然了,在這里並沒有諷刺「宦官」一職,從古至今不僅僅是中國,從古希臘、羅馬帝國到拜占庭帝國,宦官本身就是一種非常「正常」的職業。當然,這種服從王權而施行閹割與自我閹割的話題,我們明天再聊,今天先說說招聘信息里的另一個事情——偷情一說。
不知道你小時候有沒有住過那種大雜院、大長屋一類的鄰里關系還沒有現在這樣冰冷的家屬院。我小時候住過,所以也喜歡觀察大人們閑聊時的神態表情,來判定他們是喜歡或討厭聊到的人。而這樣的家屬院里,一定有「有錢人」,這個「有錢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不著家。
這個神龍不見首尾的「有錢人」只會偶爾回家一次,但是每次回家都大包小包地給家里帶各種東西。但是這種風風光光的畫面,也只有一年到頭的春節才能看到一次。其他時候「有錢人」回家,都是悄無聲息地,回家吃個飯然後緊趕慢趕地又離開去了外地。這種神秘兮兮行蹤,總會讓人過分猜想,這也給整天都坐在樹蔭底下閑擺八卦的鄰里阿姨們留下了話柄。據我小時候的記憶,關於「有錢人」在外面「養了女人」的故事,就聽過十幾種版本。而且每種版本都就如同坊間鬼話一樣,有的撲風捉影只是寫了個意,有的則畫骨畫皮地記錄了一個史,當然他們也有信息匯總的功能: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上次誰誰誰在哪里看到了他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有錢人」再回來的時候,給我派發壓歲錢,我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尷尬——難道他一年到頭才回來幾次,而且有的時候還是偷偷回來,真的是因為外面養了女人?他對自己妻子和孩子的言行舉止,並沒有看出他的虛偽和做作,至少他是愛著這個女人和孩子的。所以問題到底出在了哪里?
不過很可惜,搬離家屬院的多年之後,有一天又從老鄰居那里聽到了後續的故事——他的確在外面有女人,在這里、在那里有兩個不同的、對他而言是一模一樣的兩個家。他因為重婚罪被判決,為這段「有錢人在外面偷情」的認知畫上了完美的句號。他原本把這兩個家庭藏匿得特別好,在外工作時,有一個賢妻良母的妻子和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回家過年時,有一個恪守本分的妻子和一個早熟懂事的孩子。兩個平面從來就沒有交集過。暴露的原因是他欠了高利貸,為了躲債,「有錢人」消失了一段時間。因為擔心害怕,賢妻良母的妻子帶著乖巧聽話的孩子來了這里,見到了恪守本分的妻子和早熟懂事的孩子,兩個女人兩個孩子第一次見面卻覺得彼此的身上都充滿了熟悉的影子。男人因為重婚罪被關進了監獄,但是後來高利貸是如何毀掉了兩個失去了丈夫的一模一樣的家庭,就是後來的事情了。
因為這段故事,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將「有錢人」和「偷情」畫上了等號。這樣的「有色眼鏡」想要打碎並不容易,因為這是小時候耳濡目染中得到了對世界的認知,頗有一種「神諭」的存在。也是因為這樣的「有色眼鏡」我也對那些「有錢人」終有一天會「偷情」有了一種非常「寬容」的態度。因為這種「寬容」,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會因為對「某某明星出軌」持有寬容和理解的態度而被人杠懟,認為我在為別人「洗脫罪名」的時候,也是在為自己的偷情「做準備」。這種反擊我是沒想到的,這個等號,就好像是我小時候給「有錢人」和「偷情」畫上的等號一樣,這種固有的認知,也一定是源自他們生活中的某一個細節而來,但是至於是什麽,我好像也沒有那麽在乎。因為我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為偷情洗脫罪名自己預備偷情」的人罷了。
突然理解了一句話:放棄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怎麽?說得太高深了?我翻譯得簡單點:關我屁事,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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